“吱吱，暑假要去玩嗎？去嘛去嘛，自從升了高二後我就沒出去玩過了。”

晨姝看著她:“嗯？”

徐筱斟酌一下，道:“好吧，我承認，前天和我媽去隔壁市出差海吃海喝了，昨天跟你去小食街逛了一天，玩了一天。”

怕晨姝反對，徐筱又插了句:“高二最後一個學期，還記得我們岳不群嗎？再不去聚一聚，我怕高三沒機會啦！”

晨姝友善地提醒她:“是高二最後一個學期期末，你覆習好了嗎，徐筱同學？”

徐筱耷拉著臉，寫滿了不情願:“怎麽每個學期都要期末考，煩煩煩！”

“行了，考完再出去玩，”她還沒說完，徐筱就抱住她，一個勁地問:“真得嗎？真得嗎？”

“煮的，烤的，鹵的，炒的，紅燒的，你想怎麽來？”

徐筱:“……”

“先考完，再說你人都沒組織好安排好時間呢。”

“安排好啦，大家都同意去海洋館，就等你了。”

看著一臉興奮勁的某人，晨姝嗯了聲，表示答應了。

“曼雪，你和楊銳？”徐筱八卦而絲毫不隱晦地問。

剛剛下車時，楊銳居然上手就要幫魏曼雪拿包，動作行雲流水。

魏曼雪忙不疊擺手，著急解釋:“沒有沒有，他之前把飯盒放在我包裏了，”她的臉通紅通紅的，似乎不放心又補了句:“他的袋子破才才放到我這裏來的，所以他才幫我拿包。”

徐筱噢了聲，盯著對方的臉直看，魏曼雪被看得十分不自在，扭扭頭，目光不接觸徐筱的。

“楊銳太虎了，曼雪你可別被騙了，你這只小白兔。”

晨姝瞥了她一眼，道:“曼雪比你明白些，你才是我們的小白兔。”

徐筱聽了氣呼呼，不服:“我？我？我小白兔，我母老虎！”

話音一落，洗手池旁一個打扮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笑出聲，“不好意思，我不是故意偷聽，故意笑得，抱歉！”

人道完歉就走了，洗手間裏突然就剩她們三人了，忽的，一陣笑聲迸發而出。

徐筱大惱:“呸呸呸，我是喵喵喵，才不是母老虎！”

“我去裏面拉一下肩帶。”晨姝指著就近的廁所說。

“去吧去吧。”

“對了，王揚和應靜文掰了，兩個人在寢室都不說話了，互相看不對眼。”魏曼雪突然想起這件事，當做無聊話跟她們說。

“為什麽？她們倆不是異父異母姐們嗎？分文理的時候高調地說要一個班。”

“對啊，”魏曼雪依舊住在之前的那個寢室，“因為學委趙鵬宇，大家都知道王揚喜歡學委，應也知道，不對，應絕對知道的，可是最近應跟學委走得特別近，我聽xxx說，學委還給應買早餐，王揚就不開心了。”

“應靜文不是這樣的人吧？”徐筱聽得大驚。

“不清楚，不過學委貌似生氣了，在班裏發了好大的火，讓班裏同學別拉幫結派，還有別把流言蜚語當真相。”魏曼雪這麽說。

“厲害了學委，霸氣！”徐筱滿口稱讚。

“霸氣不霸氣的再說吧，外面三個人等了十分鐘了。”她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，冷不丁幽幽冒出一句話，嚇得徐筱和魏曼雪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嗨，你們是掉裏面了？”

“誰在裏面買房了？”

剛出來就迎來向笑源和楊銳的一番調侃。

徐筱和魏曼雪對視一眼，跑上去踢了一腳他們。

海洋館很大，入館前，每人領了一張“美人魚通行證”。

剛進館內，六人的行程就被徐筱安排得明明白白。

徐筱蹦蹦噠噠地走在前頭帶隊，十分熱心地幫大家介紹，一行人跟著她。

晨姝走在隊伍最後，她太困了，昨天沒晚上被小貝鬧得不行。

秦一寧今年換了新工作，昨天晚上七八點接到電話，被拉回去加班了，實在沒辦法就把小貝放到她們家了。巧得是，她們家也只有她一人，晨母上夜班，晨父也同樣值班，所以照顧小貝就成了她。

也不知道怎麽了，以往小貝都很喜歡和她玩，不哭不鬧的，昨晚小貝不讓她抱，也不讓她接近，更別說哄小貝不哭了。

小貝那雙小眼睛耷拉著無精打采，嘴角往下癟著，躲在晨姝房間衣櫃裏，就是不肯出來，怎麽叫都不理，拿她最愛的巧克力，她也無動於衷。

晨姝實在沒辦法，就說要給小貝她媽媽打電話，讓她早點回來，小貝一聽到媽媽，就不哭了，晨姝心想還是想媽媽了，準備抱她出來。

晨姝大開衣櫃，衣櫃裏很悶，只見小姑娘熱得滿頭大汗，擡起頭來，一雙眼睛大大地盯著她，臉上掛著兩行淚，雙手抓著衣角，整個人縮到衣櫃裏了。

噌得一下，晨姝腦子劃過一道畫面，

——一個小姑娘，五六歲模樣，躲在床底下，捂著嘴巴，滿頭大汗，眼睛裏透過一絲懼怕……

“小貝，吱吱姐姐在，吱吱姐姐在，不哭了不哭了，姐姐抱著吹吹涼好不好？”她蹲下，朝小貝伸手。

小貝猶豫了下，明顯得往後再次縮了縮，一直搖頭。

“小貝不是說最喜歡吱吱姐姐嘛？就半年多沒見，小貝不認識姐姐啦？”

她升高二以後，秦一寧因為太忙，把小貝送到鄉下外公外婆家了，也是最近才回家的，晨姝今天也是第二次見她，第一次見沒來得及和小貝說上話。

“小貝，吱吱姐姐帶你喝你喜歡的酸奶好不好？好的話，姐姐就抱你下去，不要怕姐姐好不好呀？”

她的手一直伸著，兩人僵持了許久，在晨姝快放棄時，打算給她媽媽打電話，小貝突然點點頭，一只小手勾住晨姝的手。

晨姝一把撈過小姑娘，雖然小姑娘大了幾歲，不過依舊很輕，晨姝蹙眉，發現小姑娘真得全身上下都是汗，而且這都暑假了，秦阿姨還給小貝長袖長褲，不怕捂出疹子和中暑了嘛？

“姐姐幫小貝洗個澡好不好？小貝貝身上都是汗汗，黏糊糊的不舒服。”晨姝抱著小貝下樓，雖然家裏開著空調，可還是怕小孩出了汗又吹了空調感冒。

小貝搖搖頭，趴在晨姝肩上，小聲地說:“吱吱姐姐喝酸奶。”

“行，等會擦洗下臉，不洗澡可以嗎？”晨姝笑，這還不忘喝酸奶。

“好的。”

晨姝把小貝放到沙發上，跟她說去拿酸奶。

等到十點時，小姑娘眼皮一耷一耷往下，困到還太堅持不睡，實在熱得晨姝發笑，她給秦阿姨打了電話，問她什麽時候回來，對方抱歉地跟她說，可能一兩點，臨時開會，工作很緊張，拜托她先照顧一下小貝睡覺，晚點她到家了在來接小貝。

通話最後，晨姝讓小貝接電話，小姑娘癟著嘴，眼眶轉動著淚珠，又要點金豆豆了，晨姝那忙不疊和秦一寧說了幾句掛了電話。

等到夜深時，門鈴響起，睡在房間裏晨姝醒來，她沒有急著下樓，她知道是秦阿姨回來了，還在門鈴只按了兩聲，秦一寧就給他她打了來一個電話，她馬上掛斷，怕吵醒小貝，開了小臺燈先看了眼小貝，小姑娘睡得很熟，模樣可愛，絲毫沒有想要醒過來的跡象。

她輕聲地下樓。

“吱吱啊，小貝睡了？”門外的秦一寧一身疲倦之意，“實在太打擾你了。”

她搖搖頭，說小貝在樓上睡。

“對了，秦阿姨，小貝手臂上”話還沒說完，樓上就傳來一陣哭聲。

是小貝醒了，晨姝馬上上樓去看。

小貝摟住晨姝的脖子不肯松開，晨姝輕聲哄著:“明天晚上到姐姐玩好不好，問問媽媽明天晚上睡姐姐家好不好呀？”

小姑娘埋頭在她肩上，一句話也不肯松，小手死死勒著她，一刻也不肯放開。

“小貝！跟媽媽回家，太晚了，吱吱姐姐也要睡覺的，休息不好會跟你一樣被媽媽罵的，你還知不知道你不睡覺，媽媽會生氣？”

小姑娘在晨姝身上明顯動了動，卻沒有松手。

“媽媽數一二三，你再不松手媽媽就生氣了，小貝知道媽媽生氣的後果吧？”秦一寧語氣加重。

忽然慢慢地松開手，小貝擡起臉，眼裏蓄著淚，小可憐樣似的，惹得晨姝心疼，下一秒，秦一寧就把小貝抱走了，說了句打擾了，臉色不太好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。

小貝回家後，晨姝躺在床上，被子裏還有小貝身上小孩獨有的奶香味，她想起小貝身上觸目驚心的淤青，有些看上去已經形成很久了，有些看上去還是很“新”。

是被自己撞到的，還是……

她沒敢深想，打算明天問問秦阿姨。

……

“昨天沒睡好？”一道聲線從右耳穿了進來。

於珩從她下車開始就註意到了，她好像沒睡好，蔫蔫的。

進了海洋館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後，走幾步看她幾眼，有一次晨姝差點撞到人，好在起初有徐筱帶著，後面他就……算了，跟著吧。

他自然地退到一旁，方便她看到。

晨姝偏頭看，於珩皺著一張臉，“嗯，”她再次看向前方，人呢？

“她們呢？”

“去看海豹海獅了。”

“……好吧，那我們去看什麽？”她看了眼他，低頭理了理包，調整帶子，幽幽道:“反正現在也肯定找不到她們了。”

於珩當然沒意見，甚至巴不得……呢。

“那去看海豚？”於珩扯住晨姝的包帶，剛剛有人朝她撞了過來。

“可以。”

那人馬上道歉，還教訓了一番小孩。

“我還是第一次看海豚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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